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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长天胸怀天地乾坤,这些破事她都不好意思跟他提。
但除了他,时盏找不到人可以尽情倾诉;也唯有他,才能在她怅惘的时候指点迷津。
所以在她最犹豫的时候,她选择来昆仑墟。
风长天迟疑片刻,与她并排坐在檐下。
只不过比起时盏的闲散不羁,他坐姿端正许多。
天地安静,雪落无声。
时盏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冽竹叶香,微微回得神,说道:“风前辈,我身上那根天魔血煞腐蚀的肋骨,被人换掉了。”
风长天微愣,他下意识猜测:“越北?”
“不是。”时盏耷拉着肩膀,往他方向偏头,“你自己搜吧。”
她不知道如何表述,索性让他自己看。
她伸来脑袋,浓密的青丝发髻上,只挽着一根素雅的素钗。
风长天知晓她对自己信任,心中浅浅欢喜。他弯起嘴角,一抬掌抚上她柔软的发顶。
待看到她的记忆,风长天弯起的嘴角立刻抿成直线,良久没能言语。
搜魂结束,时盏抓了捧雪,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,“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……风前辈,你说我该怎么做?”
风长天面若冰霜,目光暗沉的像笔尖上蘸满的墨。
他看到的哪样?
是被那个余安州压在红帐里被迫接受他的肋骨,还是跟游月明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巫山云雨?
他想说教时盏几句,却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。
《霜仙诀》以情入道,这等修炼功法,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,遑论提出建议指点了。
风长天平复了刚才没由来的负面情绪,他神色缓和下来,沉声问道:“还恨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时盏将雪搓圆,向他袒露心声,“你都看见了,肋骨是他自己非要给我的,我又没逼他!上辈子他对我那么坏,这辈子虽已经主动弥补了,但要让我轻易原谅,我做不到。恩归恩,怨归怨,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了!”
雪球被她捏来捏去,她继续郁闷地说:“他要去送死,我劝过了,劝不住。若他被林霄风弄死,我倒不必这么纠结。可他活着,被十方商会当个物件似的拿到浮光界拍卖。无论谁将他拍下,他这辈子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风长天沉默了。
“时盏。”他垂眼,轻轻一叹,“对修士来说,重情重义,是坏事........”
他能走到今天,除了天赋和努力,更多的,是他那颗历经千年都无动于衷淡漠的心。
可时盏不同。
她冷漠但不冷血,冷酷却又不冷情。
时盏撇嘴说:“我又没重情重义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半晌,时盏都没“只是”出来。
风长天凝视着她漆黑清澈的瞳仁,平静不失峻厉地道:“前世是前世,当下才是你自己。人生岂能事事如意,望你今后走的每一步,都能随心随性,无愧于心。”
时盏闻言,愣愣地盯着自己手。雪球在她掌心化为冰水,指尖都冻得发红。
风长天不再多言,轻挥青衫广袖,转身走进草庐。
时盏站起,朝他清濯的背影大喊:“风前辈,那我要不要去救他啊?”草庐里传来风长天淡薄的声线,“你其实心中早有决断,何必问我?”
时盏在雪中站立迂久。
风长天下完整局残棋,才屋内踱步而出。
竹叶潇潇,细雪纷纷,时盏人已不在,檐阶上却多出一个小雪人,朝他作揖憨笑。